《涅槃》

一身酒气的宋问晃晃悠悠地走进了联合特别工作组在社会日报社的办公室。昨晚的酒劲早已过去，宋问没有醉，走路也并不受影响，只是宋问觉得带着醉意进去更为合适。

“宋问，你来干嘛？”今天在特别工作组驻守的领导正是社长李青海。

“我来自首啊，是我泄露的机密啊。”宋问晃了晃脑袋。

这时候屋里又出来两个警察，李青海做了做往外轰的手势，警察上前赶人。

“别动我！伍和是冤枉的！吉列呢？你们抓到那个美国人了吗？那只是我和李小海设下的圈套！真正的买家是河氏金融集团！”

李小海？！李青海一听差点气背过去，宋问虽然有才但是他平时确实看不惯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今天竟然还在特别工作组前面胡说八道，李青海现在就想把宋问直接开除了！于是，他干脆亲自上前，一脚踹了过去，当他是个醉汉。

宋问哪儿是真醉，一闪身就躲了过去。

“社长，您还是回避吧，泄密信息的来源正是您老人家！”

污蔑完儿子污蔑老子？李青海实在气急，就差脱鞋拿鞋底子抽了。不过毕竟他是个领导，没法像宋问那样不知体统，只能气得瑟瑟发抖。

门口的动静惊动了里头还在盘问伍和的人，几个工作组的人过来询问情况，这时候宋问切换了状态，严肃了起来。

“别审伍和了，他知道的有限。根本就不关他的事，泄密的内情我知道。”

宋问很耐心地和工作组的人详细的描述了他和河氏金融集团联系，去年调查民营医院，他私下向河氏索要了20万，让他们出钱平事，又给报社带来了百万级的广告费用，自此他和河氏有了日常的往来。工作组中中宣的人点点头，民营医院的事情他们收到过内参材料。

既然相信了这层关系，那么宋问就又把他们如何要求提供信息，然后对方又希望有更高级的情报，于是他把好兄弟李小海也拉了进来。李小海虽然在清水大学上学，但是又是赌博又是各种和美女厮混，很是缺钱。所以开始偷取李青海电脑里的所有有用信息，卖给河氏。后来为了嫁祸伍和，还迷奸了伍晓敏……

宋问巴拉巴拉一通说，让现场记录的人有点忙不过来。在宋问的嘴里反正李小海是吃喝嫖赌毒样样都沾了，他宋问就是李小海手下的走卒，为的是和李青海攀上关系。

宋问的出现，让工作组的调查方向彻底转换，这才是重点啊！虽然伍和对自己出卖信息供认不讳，但时间上还有偏差，再者确实有些信息层级会更高，伍和获知的时候已经泄密了。如果泄密源在李青海那里，那么一切就解释地通了。

李小海还在被窝里美美地睡觉，却被李青海带来的人直接拉了出来，匆匆套上衣服就被带到了联合工作组。

“小海少爷，您可算来了，我等你半天了！”宋问满脸堆笑，不过那一声小海好像小孩，好像在逗孩子。

李小海还在茫然，他不知道怎么就被一群国安公安围着带到了报社。他的老爹看着他的眼神都很是无助，当然他自己做了什么也是很清楚，有些心虚，但是嘴硬啊。李青海是报社的社长，案件的进展他是很清楚的，这样李小海也就了如指掌了。刘石头给的计策果然好用的很，他知道当前就剩下最后几个疑点了，吉列找不到好说，反正那也是李小海找的一个老外，根本无从查起。至于信息源，他正在和刘石头打算在某个编委会领导的电脑里植入点木马，然后再让调查组在伍和那儿查出U盘，还得故意格式化一下。一切安排得极好，所以昨晚他也睡得极好，谁曾想一觉醒来，形势突变。

“你是谁啊？”李小海确实不认得宋问，哪怕宋问已经小有名声。

“小少爷唉，咱们别瞒着了，事情都露馅了。”宋问是一脸无奈。

宋问是把在辩论的功夫都用在了和李小海胡扯上。来来回回他得赌进去100多万，在伍晓敏之外，还迷奸了十来个女生，各自打点一番都给压了下来。泄密这块更是离奇，不仅卖给了河氏金融，还和美国某个中校有来往，一份情报多次售卖。不仅如此，还买了窃听器，安装在李青海随身之处，直接把全部录音贩卖给美国中校。

……

人总是喜欢辩解，如果是刘石头，李小海知道他知道什么，那就是推脱地辩解；毕竟算是知己知彼有所准备。但是宋问，李小海是完全的一脸懵，什么地方冒出来那么个滚刀肉，这是硬拉着自己下水啊。面对完全不知情的状况，李小海完全是措手不及！情急之下，承认事实反倒成了一种辩解。

“警察同志，他完全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他！”

“他血口喷人，没有这事！”

“谁认识什么美国人了？”

“什么迷奸严萍姑啊，我不认识啊！”

“谁给我爸装窃听器了？他只是没改密码！”

在宋问一瓢一瓢的脏水下，李小海终于说秃噜了嘴。

宋问笑了。

李小海窃取信息的手段可以说是毫无技术含量！报社所有的员工的邮箱初始密码是123456，李青海在技术给设置了Outlook之后，竟然根本没有改密码。所以，保密本身成了一个笑话。甚至李小海尝试过，报社的编委当中竟然还有几个人没有改过密码。只是这个秘密，李小海必须好好保住，因为一旦让别人知道了，那么他还怎么拿钱？实在是太过简单！

口供一旦打开，那么后续的就不是什么太大问题。因为李小海也想让自己尽可能轻判，再负隅顽抗就毫无意义。

李小海想把宋问拖下水吗？既然宋问都已经自己承认了罪行了。他当然想，但是又感觉无能为力，他要是诬陷宋问，那么宋问说的那些就会变成真的，他疯了才会给自己加罪。所以他还是不认识宋问。至于刘石头，宋问信守了承诺，揽在自己身上，绝没提一个字；但李小海又怎么会放过刘石头呢，出卖他的只能是刘石头，否则宋问不会知道，所以刘石头也很快被押到了特别工作组。

河氏集团的查夜耽也来了，满口承认，至于他的上线，是倪天孝。

倪天孝已经永远无法到案了。

倪天孝死了，死在了自家的浴缸里，死死地盯着天花板。

河氏金融集团的所有问题都在倪天孝身上断了线索。